2017年5月20日下午，应“人文经济讲座”邀请，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教授做客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，并做题为《从科学角度看经济学的灾难》的专题讲座。本次讲座也是“人文经济讲座”的第18期，由人文经济学会主办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、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、腾讯财经·原子智库联合主办。学院师生和社会各界人士一千余位现场聆听了讲座。

　　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副主任、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院长海闻教授出席并致欢迎词。他表示，作为经济学家，他非常崇敬张五常教授对经济学的贡献。海闻教授还介绍，“到北大听讲座”是北大的文化，而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把这一传统带到了深圳，欢迎大家常到北大听讲座。

　　讲座由人文经济学会特约嘉宾、知名投资人欧成效先生主持。

　　讲座开始前，人文经济学会理事岑科先生宣读了茅于轼先生为讲座发来的致辞。茅于轼先生在致辞中提到，他听说诺贝尔经济学奖候选人的名单中，每年都有张五常的名字，是中国人中最有希望得奖的一位。

　　张教授早年就读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，获博士学位后，先后任教于芝加哥大学、西雅图华盛顿大学。张教授进一步发展产权理论及交易费用概念，以《佃农理论》、《蜜蜂的神话》等文章享誉学界。讲座中，张五常教授以粤语发表演讲，由夫人苏锦玲女士亲自转译为普通话。张教授演讲妙语连珠，张夫人转译快速精准。这对八旬伉俪的完美合作，赢得了现场阵阵掌声。

　　讲座伊始，张五常教授坦言自己在学术上走到了尽头，随着年纪的增长，虽然智力和想象力尚在，但短暂的记忆力下跌很快。即便如此，张教授凭借自己对经济研究的兴趣，用了一年时间重新大修《经济解释》，最近五卷完成，交了出去。于张教授而言，头衔、金钱可以不要，只有文章传世才是其毕生的追求。张教授认为，传世的文章，要有新意，要说真理，有趣味性，才有持久的能力。当年张教授所写的《佃农理论》便是如此，尽管批评反对者无数，但张教授坚持“文章是自己思想，有自己的生命，我不能干预。”如今，提到分成合约，不能不提到张五常，而获诺贝尔奖的诸多文章却逐渐被人们所淡忘。

　　张五常教授指出，经济学是实证科学，需要实验室的，而真实世界是经济学唯一实验室。不幸的是，自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，西方的经济学的发展，就与真实世界脱节，无从验证，完全没有解释力。这是经济学的灾难。回到香港以后，很多人批评张五常教授“不务正业，放弃学术”，而张教授反问道，“如果我不是到处跑，怎能写出《经济解释》那些案例呢？”正是依靠这些项目的小投资，他得以拿到真实可靠的资料。张教授写论文一定要验证，《佃农理论》从头到尾都是验证，中国的婚姻等文章也是。“经济学不是说说而已。”张教授希望好的经济学能够在中国建立起来，把《经济解释》修改一次，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到尽头了。

　　张教授认为，在社会科学中，只有经济学是公理性的，即可以推出让事实验证的假说。举个最简单的例子，为解释掉在路上的钞票会失踪，经济学提出三项公理（axioms）。其一是需求定律，即价格或代价下降需求量会增加——例如没有公安在场行人会偏于拾取该钞票。其二是成本是最高的代价——例如一个人赶着上路，他拾取钞票的意图会下降。其三是竞争的含意——钞票可以在市场竞投物品，面额愈大竞争会愈激烈。

　　张教授指出，这三个属公理性的基础非常重要。在社会竞争下引进交易或制度费用，为了减少这些费用，道德与风俗的教诲会在社会出现，在某些风俗的约束下可能会出现路不拾遗的情况，这就解释了钞票不失踪，或拾取者把钞票交到公安去的行为。张教授认为，验证假说在经济学非常重要。而统计学说的验证（testing）可不是理论假说的验证。没有牵涉到需求定律、成本概念与竞争含意这三者并存的经济分析，是无从推出可以验证的有解释力的假说的。

　　讲座的最后，张教授回答了现场观众的提问。在被问到“怎么看深圳楼价的发展”时，张教授称深圳发展得很快，以这样速度，很难看到深圳楼价会大跌。被问到“如何看待中国的全球化思路和美国的逆全球化走向”时，张教授回答：“回顾历史，中国是世界上第一强国，好几千年了，跌下去是两百年的事，现在是回到以前地位而已，这不稀奇。”

　　（撰稿：蔡泽彬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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